2005/09/08

小啄木的把戲▁▁▁▁▁▁▁▁▁▁▁▁▁▁▁▁▁▁▁▁▁▁▁▁▁▁

小啄木
「叩!叩!叩!啄木鳥是樹的醫生,在樹幹上鑿洞,好把躲在樹幹裡的蛀蟲抓出來。」 教科書上總會這樣描寫啄木鳥。

台灣稱為啄木鳥的有三種,其中綠啄木我不曾見過,大赤啄木只見過幾次,而小啄木十分普遍,大約從平地到二千公尺的中海拔樹林裡都看得見。只是,這種鳥兒的行動模式和一般鳥類不太一樣。只見牠們飛到樹幹上,用強有力的趾爪攀住樹幹,左右橫移,上下爬行,旋轉倒立。不像一隻端莊的鳥應有的行為,倒像是爬蟲類的攀木蜥蜴。

小啄木的怪異行為當然只是為了捕捉昆蟲。以中海拔闊針葉林的環境為例:高空、上層、中層、下層和裡層,都有專責的捕蟲鳥類發揮自己的專長,各司其職捕捉能力所及的昆蟲當作食物。鶲科、燕科鳥類負責捕捉中、上層的飛蟲;鶯亞科負責中、下層的昆蟲;鉛色水鶇和小剪尾則專攻溪流水域;一些山雀科和山椒鳥特別注意到植物枝枝葉葉上的蟲子;而小啄木利用天賦的良能,更細膩的從樹皮、樹枝的細縫間挑、鑿、啄,找出躲在枝枒深處裡的蟲子。

啄木鳥顧名思義就是會在樹幹上啄木的鳥。古書記載「斲木,好食樹中蠹。」意思是:喜歡吃樹幹裡的蛀蟲。牠們的趾爪,二、三趾朝前;一、四趾向後,異於一般鳥類的三趾朝前;一趾向後。尾羽的羽軸粗而有力。攀附直立樹幹時,向後的趾爪和尾羽用來支撐後仰傾斜的身體。嘴型並沒有什麼特別,倒是舌尖有倒刺,舌骨特長又有彈性,一直延伸到後腦部,可以伸縮自如勾出樹洞裡的蛀蟲。這是一般啄木鳥的特徵。然而我特別注意我們的小啄木,嘴型纖細不像是「會啄木」的鳥,看著牠在樹枝幹上耍遍十八般武藝,只是在樹幹表皮上畢剝有聲,偶而也會做出「篤-篤-篤-」淺淺的鑿木聲,從未見牠「斲木而食樹中蠹」。可能是亞熱台灣昆蟲數量眾多,不必辛苦深耕到處都有取之不盡的食物吧。如果啄木鳥是樹木的醫生,那麼小啄木只能說是除蟲的皮膚科醫生而已。不過築巢時,小啄木可以在樹幹上鑿出一個標準的、可容身、可育雛的樹洞,確實是無庸置疑。

2005/09/04

生態園裡的白腹秧雞▁▁▁▁▁▁▁▁▁▁▁▁▁▁▁▁▁▁▁▁▁▁▁

白腹秧雞和牠的長腳
聽國峰說,今年白腹秧雞已經不在生態園築巢了。白腹秧雞在都市公園的小池塘裡築巢繁殖,也算是鳥界裡值的大事了。至少在去年,我還看到母鳥帶著三隻毛絨絨的幼鳥在小水池邊緣覓食,牠的巢位在池塘中央的莎草叢裡。國峰幫忙,讓我拍攝到鳥巢和鳥蛋。
生態園畢竟是開放性的公園,不但人來人往而且活動範圍又小,實在不適合膽小害羞的秧雞生活,不過遊客雖多倒也相安無事,或許白腹秧雞已經領會了都市人的冷漠,何況,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教人擔心的反而是三隻小秧雞長大之後,才十幾坪大的小水池要如何分配牠們的地盤呢?
隨著公園擴建,在五百公尺外的另一個角落裡新闢一窪生態池,國峰帶我去看秧雞的新家。原來,秧雞沿著公園裡的排水溝渠系統,像道路系統一樣逐漸向外發展終於找到新的生活空間。新生態池緊鄰車水馬龍的中山北路、捷運系統和眷村社區。食物不虞匱乏,交通安全又便利。
秧雞果真可以在這裡生存繁殖,代表野性生命也可以和人類一樣享受都市的便利、繁榮和進步。

緋秧雞旁若無人▁▁▁▁▁▁▁▁▁▁▁▁▁▁▁▁▁▁▁▁▁▁▁▁▁


花了兩天的時間,完成了這一張緋秧雞。秧雞科的鳥類原本都是屬於害羞膽小的一族,在野外的塘沼溝渠裡緋秧雞遠遠的看見了人,馬上三步做兩步的竄進隱密的水草裡,常常讓我連取相機拍照的時間都不夠。我拍攝野鳥原是為了生態畫,希望能夠取得野鳥的全身照。其他鳥類多換幾個角度總是有機會的,只有秧雞,不但不常見,偶有之,也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想要看到緋秧雞們鮮紅色、修長的腳趾爪更是難上加難。


一天,在關渡平原裡,看到一群拍攝野鳥的人,鏡頭的指向一致,都對準了蓮藕田的空地上。不久,一隻難得一見的緋秧雞左顧右盼,也不在乎成為萬眾矚目的標的,朝天的尾巴一抖一抖的從田裡走了出來,慢慢走向田埂上的小土堆。原來,攝影者在土堆凹處放有餵食的誘餌,緋秧雞躲在隱密處觀察了幾天,見安全無虞,終於放下身段出來曝光。纖細修長的跗蹠和趾爪全都露,尾下覆羽的節理斑紋也歷歷可見。手邊的野鳥資訊夠多了,考之有圖本,生態繪圖徵之才有依據。感謝辛苦餵食的攝鳥人,雖然他們被自以為正統的鳥人唾棄,被自命清高的社團攻訐謾罵。

2005/09/02

紅嘴黑鵯一直叫▁▁▁▁▁▁▁▁▁▁▁▁▁▁▁▁▁▁▁▁▁▁▁▁▁

都市中,住在頂樓的優勢,不但可以鳥瞰人生,而且還可以悠閒看鳥。
我的頂樓,約有15度的視角可以看到一些綠意,遠處有山眼前有樹,加上我胡亂栽植的園藝植物,雖然不能蔭蔭夏木囀黃鸝,不過至少春鳩鳴何處;颺颺燕新乳卻是都是可以期待的。何況麻雀啊,白頭翁啊,紅嘴黑鵯啊……,一些常人不以為鳥之鳥,飛上天線,站立牆頭亦都成為我的翎毛朋友。
這幾天,習慣性雷陣雨之後,天空總有許多燕子盤旋巡弋,對面公寓天線上排排站滿了剛剛離巢學飛的乳燕,燕子父母忙著在天上捕捉飛蟲,滿載之後回到天線上認出自己的子女,然後就在空中補給餵食。這一幕自然真愛的戲碼,幾乎每年同一個季節,狂暴的西北雨之後,在我家頂樓上演。都市裡麻雀成群與人為伍自是不消說的了。每天晨昏兩次餵食小米,麻雀已經把我當作牠們的供養人,飛到玻璃窗前面好奇的觀察我的舉動;選擇一個花盆享受一下午後的沙浴;或乾脆就築巢在擋雨棚的鋼骨結構裡。每天,紫嘯鶇幾乎都在天未亮的時候干擾我的睡眠,鄰居們似乎也不甚其擾,紛紛向我打聽那是一隻什麼怪鳥。殊不知我們社區旁邊原有一條小溪經過,後來加蓋變成道路,而小溪也曾是紫嘯鶇賴以為生的環境。如今溪流沒有了,紫嘯鶇還是每天沿著道路巡弋,偶爾看到牠在別棟公寓的後面陽臺裡跳上跳下尋找食物,也曾經偷襲我餵養的金魚。看來,牠們的生命已經從人類的生活方式裡找到了新的出路。
今年已經是盛夏節令了,意外的發覺到紅嘴黑鵯再度成群集結,而且聲音聒噪此起彼落。這樣的行為大約總是在二、三月間才有的,現在繁殖期已經過去了,紅嘴黑鵯所為何來?真是令人費解。
總計數年來,曾在頂樓上出現的野鳥有:
麻雀,紅嘴,白頭翁,家燕,小雨燕,紫嘯鶇,黑鶇,小彎嘴,白耳畫眉,綠繡眼,斑頸鳩,金背鳩,領角鴞,黃嘴角鴞,大冠鷲,灰面鷲,紅隼,夜鷺,小白鷺、黃頭鷺,竹雞,五色鳥,樹鵲,藍鵲,喜鵲,黑枕藍鶲,鸚鵡,番鵑,紅尾伯勞,泰國八哥。比較不尋常的是白耳畫眉和黑鶇,牠們可能是籠中逸出或迷鳥。
想要用這樣的數量和種類來衡量我們的自然環境,當然只是以管窺天而已。梭羅曾說:「…加州巨木的意義,還不如我家門前的小草,…。」想要觀察野鳥和自然生態的關係,何不從自家門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