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被鳥聲叫醒了。熟悉的聲音想必是灰鷽,這種舉止優雅又罕見的雀科鳥類,嗜食虎杖的種籽,可是這個季節只是虎杖開花的盛期,只有一兩株早熟的已經枯乾結籽。我數了一下,大約六隻灰鷽,食而不足又顧而之他。登山口遺留的泡麵和米飯灑了一地,果然牠們也學會了尋找方便的食物,這些外形文雅的鳥兒一飲一啄竟然都是人類的垃圾。朱雀和金翼白眉早就淪落下海了,牠們已經知道垃圾袋旁和陰溝裡有無盡的美食。尤其是金翼白眉,就好像家後院飼養的老母
雞一樣恃寵而驕。鳥類攝影的人家總是手持相機,亦步亦趨如履薄冰似的想要更接近野鳥,然而此時此地的我卻不得不節節後退。這隻全然無畏的野鳥好像攔路強梁一樣,跳上相機霸占我的鏡頭。難道牠們已經進化到會索取「肖像權」的階段了?我注意到其中一隻雄朱雀的右腳上繫
有腳環。大約20幾年前,我在此處松雪樓附近也看到許多繫了腳環的朱雀。可見到現在還是有一批「死心踏地的鳥類愛好者」,不停的捉、放、研究;捉、放、研究,20年如一日。可是,至今竟連「朱雀」?還是「酒紅朱雀」?中文名稱都還是沒有一個正名的定論和結果。就在捉放之間,享受研究的特權和快感,擺出學者的風範,消化研究經費,恐怕才是真正的意圖吧。試想這一區的朱雀被黑網捕捉,被把玩於人類掌心之中,量身長、翼長,喙長,量體重,世世代代被銬上腳
鐐….,這真是一個什麼鳥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