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27

黃尾鴝

黃尾鴝雌雄羽色大不相同
幾年以前,關渡平原一直是攝鳥者練功必至的重鎮,因為那裡總有人在固定的地方,放置鳥類愛吃的食餌。其中,黃尾鴝算是比較熱門的餵食野鳥,牠們的忠誠度很高,只要看到有人靠近餵食地點,就會飛過來尋找食物。攝影者在牠出沒的環境裡,花樣百出的善加布置,各種攝影裝置紛紛出籠。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飼料食物,眾多野鳥們方便獲取食物,樂得擺出千姿萬態讓人拍照。於是野鳥攝影作品到處流傳,一張比一張精彩美妙。攝影者評比討論的話題,多半是相機速度和拿捏時機,於銳利度、鮮艷度也會斤斤計較。至於拍攝的是什麼鳥並不十分重要,只知道是羽毛鮮艷美麗的稀有候鳥。劉鳥也是因為有這樣的機會和攝影環境之下,才得以認識和拍攝黃尾鴝,也不得不感謝關渡的老先生,他是餵食野鳥的始作俑者。
此後,在七星山的冷水坑、陽明山、中橫、和中部平原也都曾經見過黃尾鴝的蹤跡,只是看見的多半是雄鳥,可能是雄鳥羽毛鮮艷,比較引人注目,而雌鳥樸實的粧扮,就算看到了,也以為只是像麻雀那種,屬於不以為鳥之鳥。

鉛色水鶇

鉛色水鶇 圓球球,胖嘟嘟的鶇科小鳥看起來都非常具有喜感。由於身體渾圓,小頭,短尾,又總是抬頭挺胸,一雙像是插著兩根牙籤的細腳,活像是卡通裡的寶貝造型。
鉛色水鶇喜歡在冷涼的溪流裡生活,牠們各自截取一段河域宣示據為己有。除了捕食、繁殖以外,為了維護自己的領域,同類間以彼此互相驅趕追逐為樂事。尤其是在繁殖季節的時候,雄鳥東追西趕,成天固守著雌鳥,防止覬覦者的野心。
溪流水域上方樹木倒懸,巨石嵯峨,沒有寬廣的飛翔空間,賴以捕食飛蟲為食的野鳥,不需要具備長途飛翔能力,卻要有媲美昆蟲的飛行技巧,精準、靈活一撲即能中的。水中露頭的岩石或是枯木樹枝,多半成為鉛色水鶇駐足據點,像這樣狹小的「點」不足以讓牠們行走移動,所以鉛色水鶇的腳只能停或站,確實就像插著肉丸子的牙籤一樣,只能支撐身體,不便行走、抓、攫。
鉛色水鶇雌雄不同羽色,雄鳥藍灰色,在陽光下呈現鮮艷的實石藍色,又不時擺弄炫耀磚紅色的尾巴。雌鳥灰色有水珠一樣的小白斑點,尾上覆羽則是大白斑點,搖擺的時候,像是發出一閃一閃的白色信號。
談到溪流野鳥的生態,常常讓我想起完整、自足、協和,一個自然環境的烏托邦。水域是生命所必需的環境,共飲一條河水的生物就會形成共命團體。在有人類的共命團體裡,常常為了己身利益強取豪奪、污染破壞,不但自食惡果也干擾了其他生物的生存權。然而溪流野鳥們利用溪谷環境維生,只是各取所需互不侵犯。雖然不見繁榮興旺;也沒有進步與方便,只有自然與和平,卻能夠長長久久永保安逸。

2008/07/25

小剪尾

小剪尾
高山溪谷裡來了四個手持長鏡頭的攝鳥人,其中兩位是野鳥攝影的大師前輩,另外兩個則是菜鳥級的生手。兩位大師憑著自己的經驗和地位,各自選定溪谷的一隅,架好攝影裝備,好整以暇坐定了守候野鳥。我們兩個沒有野外經驗的菜鳥,只好當個騎牆主義者,在兩強之間附勢游離著。忽然甲大師發現有了目標,一隻黑白相間的可愛小鳥,沿著溪谷一步一啄,慢慢的靠近來。甲大師趕緊連聲呼喚大伙兒過來一起拍照。因為在野外守候野鳥攝影,遇到好的機會並不多,見獵心喜原是人類的天性,無私者也樂得將好機會和大家一起分享。我們兩個菜鳥趕緊移到甲大師旁邊,同時也招呼了乙大師,並為他預留攝影的位置。可是那位乙大師卻不鳥不睬,一付「那有什麼了不起!」的表情,讓我覺得十分不可理喻。
溪澗裡的小剪尾愈來愈近,尖頭、尖嘴,體態像個小圓球,對比鮮明的黑白顏色,在溪谷環境裡發揮了保護作用。牠無視於三支望眼欲穿的大砲,忙著在水線上翻開落葉尋找小蟲食物,一直來到無法對焦的眼前,讓我們三個虎視眈眈的攝影者大飽眼福直呼過癮。我抽空留意乙大師在做什麼,一臉悻悻然又裝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堪稱有志一同的人,從事著單純的攝影工作,竟然也讓人與人之間複雜的情愫,在自然野地,高山溪谷裡發酵。原來,一個人自擁著「大師」地位,眼中是容不下另一個也叫「大師」的人。當甲大師呼喚的時候,菜鳥們可以趨之若騖,可是乙大師如果也跟著屈就過來,豈不是和我們菜鳥們一般見識,自毀「大師」級的地位了嗎?原來,野鳥攝影不止是攝鳥影而已,也是攝心機、攝名利、攝地位……啊!果然,兩位大師從此各懷鬼胎,在攝影路上志同而道不合,各自分道揚鑣。始作俑者只是一隻外表黑白分明;動作玲瓏巧妙;內心又毫無機算的小剪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