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30

河烏▁▁▁▁▁▁▁▁▁▁▁▁▁▁▁▁▁▁▁▁▁▁▁▁▁▁▁▁▁▁


河烏並不是「生長在河裡的烏鴉」。雖然牠們全身羽毛為深咖啡色,看起來黑黑的,但是其實和烏鴉並沒有一點關係。河烏在台灣野鳥的生態系中自成一科,屬於河烏科。生活在低、中海拔溪河流域,常單獨沿著彎曲的河道飛行,或兩、三隻互相追逐。一面飛一面發出「歸-歸-」的聲音,飛行時速度很快不容易觀察。


河烏除了飛行之外還具有潛水的本領,以捕捉水中的小昆蟲為生,常在河流的淺瀨區潛入水中捕蟲。上岸時停在溪邊突出的石塊上清理羽毛。這時候也是觀察河烏的最佳時機。我們可以清楚的看見河烏的眼睛一眨一眨,具有白色透明的瞬膜,可以維持在水中的視力。白色趾爪也相當發達,用來在急流中潛水時可以抓緊岩石固著身體。尾羽朝著上方,不時上下抖動的行為非常有趣。潛水、瞬膜、趾爪和翹尾巴都是河烏的生態特徵,也是我們觀察的重點。


在溪流野鳥的生態系當中,鉛色水鶇、綠簑鷺和河烏分別扮演垂直領域的上、中、下層捕食者,各有屬於自己種類的覓食空間層次。鉛色水鶇捕捉河流上層的飛蟲;綠簑鷺沿著河岸尋找水面、河岸的小動物;河烏則負責捕食水面以下的生物。牠們各司其職,獵食領域不相重疊也互不侵犯。不過同種鳥類之間的競爭卻也是不可避免的。


河烏也是河川環境的指標鳥類。牠們通常生活在乾淨、未受污染的水域裡。在溪流中看到河烏活動時,我們應該感到慶幸,代表這個流域的水質還沒有受到污染。一八五八年英國鳥類學家史溫侯首次在大屯山區的溪谷裡記錄到台灣的河烏。如今,北部的三峽、烏來一帶,中、南部山區河谷還有河烏蹤跡,雖然不是稀有鳥類,但是因為受到河川環境的限制,總量分布也不算普偏。只要我們能夠確保河流不受污染,河烏也一定會在台灣山區偏遠的溪流裡和我們長相左右。

2005/10/26

五色鳥▁▁▁▁▁▁▁▁▁▁▁▁▁▁▁▁▁▁▁▁▁▁▁▁▁▁▁▁▁


色彩多樣斑爛又鮮艷,動作不甚靈活,繁殖期間曝光率高。五色鳥讓一些所謂「生態」攝影者成就許多美美的作品到處發表。
記得我兒子還是個弱不好弄的小童時,向我借了攝影裝備,找到了正在築巢餵食的五色鳥,他只要固定相機、鏡頭,設定自動曝光模式,好整以暇的等待鳥兒歸巢,然後只用一根手指輕鬆的按下快門,絲毫不用講究什麼攝影技術或經驗修養,每秒就可以取得五張精彩的「野鳥生態」照片。兒子拿著他的作品,參加校外社會組的攝影比賽,還得個「優選」獎。可見感動人的生態攝影作品前後,還是有許多值得斟酌的空間。


五色鳥選擇枯木鑿洞為巢。雖然不是「非梧不棲」這麼挑剔,但也不是所有枯木都可以宜室宜家。根據我的觀察筆記,巢洞的方位、枯樹的年份、傾斜的角度似乎都不是必要的條件,唯一講究的是進出門戶前面必須淨空。五色鳥不講究飛行技巧,不善於迴旋穿梭,所以門前一定要有方便進出的空間。


五色鳥為了方便攀立在直立的枯樹幹上築巢,牠們的趾爪和啄木鳥一樣二、三趾朝前,一、四趾朝後,形成「對趾足」,但也不是經常性的。


「鷦鷚巢林,不過一枝」,現在都會區的校園、公園裡,卻有許多容不下一根枯木存在的理由,五色鳥將何以家為?我在台大校園裡發現一個有趣的五色鳥窩,築在橫枝上的巢洞。台灣諺語說「無魚蝦也好」,對五色鳥來講,橫豎都是一個窩。

2005/10/23

紫嘯鶇▁▁▁▁▁▁▁▁▁▁▁▁▁▁▁▁▁▁▁▁▁▁▁▁▁▁▁▁▁




紫嘯鶇
這是剛剛才拍照的。紫嘯鶇停在我家的牆沿上,剛好大砲上架,拍到了牠的大頭照。


紫嘯鶇生活在乾淨的溪流、山溝水域,叫聲好像腳踏車剎車的聲音一樣尖銳,偶爾也有婉囀的歌聲,或是「戚-戚-」的怪聲音。尤其是天剛要亮的時候,叫聲最頻繁。善於鳴叫是鶇科野鳥的特徵。


除了飛行之外,紫嘯鶇的行為非常特別,奔跑或停棲時,一舉一動都很誇張,是台灣特有種鳥類。

2005/10/21

紅胸啄花▁▁▁▁▁▁▁▁▁▁▁▁▁▁▁▁▁▁▁▁▁▁▁▁▁▁▁▁



桑寄生伸展著像魔爪一樣的根系,刺穿樹的表皮,啜飲寄主的養分。不但開花招搖還結實纍纍,甚至可以蕃衍數個世代。被寄生的植物,只任憑它穿心噬腹,卻毫無拒絕的權利,逐漸…逐漸…,終於慢慢枯竭凋零至死。


梨山,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忍冬葉桑寄生正欣欣然開著紅色管狀花朵,吸引啄花鳥前來汲取蜜液並為它授粉播種。成熟的果子大約只有綠豆一般大小卻包藏著禍心。黏稠的果肉像是膠水一樣裹著幾粒小小的種籽,就這樣一心一意等待啄花鳥前來品嚐。


梨山,這個遭受大自然遺棄,水土不保,地層逐年下滑的地方,卻正在進行植物界中最奇妙、最處心積慮的世代交替。其間,紅胸啄花鳥扮演著居間傳媒的重要角色。清晨六點,氣溫冷得足以令人雙手發抖。我打點好了所有裝備,將長鏡頭的焦點對準一棵櫻花樹上長著一撮桑寄生果實,好整以暇的等待清晨第一道陽光,等待一隻紅胸啄花鳥。


紅胸啄花可以說是台灣體型最嬌小的野鳥之一。成鳥大約只有姆指一般大小,飛行速度很快加上動作靈巧,即使是自動對焦的鏡頭也很難捕捉牠的身影。我將鏡頭對準牠愛吃的果實,採取守株待兔的策略。不一會兒「嘀-嘀-嘀-嘀-」,啄花鳥清脆響亮的聲音逐漸逼近,一個好動的小東西伴著牠的宣告聲停在附近樹稍上。先是左顧右盼,終於忍不住飛到桑寄生的果子旁邊,挑一粒成熟的果子一口吞下。鼴鼠飲河不過滿腹,那姆指般大小的鳥,腹中大概也只能容得下一粒桑寄生果實。每次吞嚥以後,必須將先前吞下的那一粒排出體外。鳥類為植物傳播種子並不足為奇。可是,桑寄生為了確保它的種子不致隨處落地,還可以繼續寄生在植物枝幹上,必須仰賴啄花鳥飯後極不雅的「擦屁股」動作。啄花鳥吃了寄生果之後立刻排遺,黏稠的果肉包著種籽垂懸在鳥屁股上。那看起來秀緻的小鳥,居然身體一橫,用屁股在樹枝上一拐,將鳥糞和種籽「擦」在樹枝上,替桑寄生完成了「播種」的心願。不久之後,種子在樹枝上伸出魔根爪。先盤根立足再穿刺宿主的樹皮,深入導管襲奪篩管,吐枝發芽、開花結果,完成另一個寄生的世代。